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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剧《唐人街探案》能开拓“唐探宇宙”吗?

陈思诚执导的《唐人街探案3》是2020年春节档的种子选手,从2016年的电影《唐人街探案》至今,陈思诚打造“唐探宇宙”的规划愈发清晰。

作为“唐探宇宙”的重要组成部分、也是“唐探宇宙”扩张的首次尝试,由陈思诚担任监制、总编剧,柯汶利、戴墨、姚文逸、来牧宽执导,邱泽、张钧甯等人主演的网剧版《唐人街探案》率先于2020年1月1日登陆视频网站播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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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剧《唐人街探案》不仅是“唐探宇宙”首次试水网剧,同时也是“唐探宇宙”首次引入秦风、唐仁以外的角色担任主角。其是否成功,关系的不仅是“唐探宇宙”的版图,还可能直接影响到即将上映的《唐人街探案3》的宣发。因此,网剧在这个时间点推出是挺冒险的,但反过来也体现了陈思诚对成品质量的信心。

《唐人街探案》网剧版仅有12集,分为3个单元,《曼陀罗之舞》、《玫瑰的名字》、《幽灵邀请赛》。12集拍摄时间耗费4个月——国内大多数剧组4个月可以拍摄40集左右,相较之下《唐人街探案》是慢工出细活。就目前播出的两个单元来看,的确具有电影质感,口碑甚佳,豆瓣评分8.1分(53628人打分),打消了观众对于网剧借IP圈钱的担忧。

林默(邱泽 饰)是网剧《唐人街探案》的主人公。白天,他是鹿鸣中学的化学老师,到了夜晚,他便是行走在曼谷霓虹与喧闹背后游移在法律与罪恶之间的清道夫。而现在,他的身份是侦探。

林默与“唐探宇宙”的关键联系是,他是唐仁的徒弟。唐仁去美国探案前(《唐人街探案2》),林默成了唐仁的徒弟。因唐仁答应给警察局免费办案20起,在唐仁去美国后,破案的任务顺理成章落到林默头上。

除此之外,电影《唐人街探案2》中出现了一个“CRIMASTER世界名侦探排行榜”,林默就是排行榜上位居第四的“阿寞”。而在《唐人街探案1》中出现的警察坤泰(肖央饰演的角色)、《唐人街探案2》中出现的香港黑客KIKO,也短暂地出现在网剧版中。在即将播出的第三个单元剧中,《唐人街探案2》中日本名侦探野田昊(妻夫木聪饰演的角色)的弟弟野田昊二,将会是第三个单元剧的主人公……

总之,网剧《唐人街探案》既与影版构建的“唐探宇宙”有联系,同时也延伸出崭新的人物和故事线,并且衔接自然。

影视剧中那些经典的侦探,比如福尔摩斯、名侦探柯南、金田一、霍桑等都有辨识度很高的人设,“唐探宇宙”中刘昊然饰演的秦风、王宝强饰演的唐仁,也均个性鲜明。在网剧《唐人街探案》中,邱泽饰演的林默亦然。

林默皮肤黝黑、脸型瘦削、眼神敏锐,个性冷淡,不苟言笑,天生有一种不可亲近感。他首先是个化学老师,所以善用化学知识破案是他的一个典型特征。

同时,林默对于气味极度敏感。这与他童年时的阴影有关,他原本有一个富裕而幸福的家庭,却亲眼目睹母亲被杀害,从此成为孤儿,凶手的气味让他终生难忘。之后他不断锻炼嗅觉,为的是有朝一日再次凭借气味抓到凶手。嗅觉也成了林默探案的一大利器,在剧中他一再凭借案发现场遗留的气味,找出嫌疑人的踪迹。

林默还有一些比较人性化或可爱的点,比如他是一个典型的吃货。专心破案外,就是走到哪吃到哪,牛肉面可以连着来好几大碗。

当然,对于一部悬疑剧而言,最关键的还是案件。第一个单元剧《曼陀罗之舞》,由《误杀》导演柯汶利执导。单身女子、酒吧歌手阿温(王真儿饰)遭遇诡异的经历。如往常一样,酒吧打烊后她等候地铁回家,耳机里突然响起咒语,背后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她推向站台铁轨,好在路人及时拉住才救回一命。

紧接着曼谷又发生女子跳楼事件,她叫阿水(谢闻轩 饰),是富豪之女。凌晨时分她前往天台跳着梵天神祝舞曼陀罗之舞,随即一跃而下,当场死亡。阿水的丈夫秦俊(黄恺杰饰)表示,阿水生前一直遭到灵异现象困扰,深夜耳旁经常响起念经的声音。林默在阿水的住所发现了阿温、阿水与另外两个女孩的合照,她们四个在高中时情如姐妹。

很快,四姐妹中迪楠(高叶 饰)和查雅(汪洋 饰)也相继遭遇灵异事件。先是迪楠在睡觉时身体漂浮,天花板上出现线香灰手印;患眼疾的查雅则频繁遭遇念珠袭击,甚至会有无数鬼手从背后掐住自己……

为什么灵异之事盯上四姐妹?警察介入后仍未停止,迪楠和阿温遭遇车祸,阿温险被楼顶掉下的广告牌砸中,迪楠坠楼而亡……所有的意外指向,四姐妹曾得罪梵天神。当年高考在即,四姐妹不愿分离,约定一起报考曼谷大学,并前往梵天神坛许愿,承诺会在考试结束后跳舞还愿。

然而高考前夕,阿水感染风寒,之后传染给其他姐妹,四姐妹均错过高考,她们在神像面前怒斥,顿时天生异象。十年后,除了阿水有好家境过得好外,其他三姐妹均因错过考试境遇糟糕。她们认为,她们遭遇不幸,是因为之前得罪梵天神,现在要赎罪。

资深推理迷从阿温一出场,就可以判定她要么是凶手,要么与凶手有关,因为唯物主义世界,不会将故弄玄虚的灵异当做是“事实”。灵异元素是用来营造氛围,也是障眼法。当迪楠和查雅也信誓旦旦表示遇到灵异之事,基本上可认定,是三姐妹联合害死阿水。

扎实的悬疑剧并不担心一部分观众一开始就通过谜面看到谜底,因为最精彩的部分还在于解谜——她们为什么要“害死”阿水?

本文就不过多剧透了。《曼陀罗之舞》解谜的过程整体上还是逻辑在线,诡计的设计颇为精巧,加入灵异、惊悚和超自然等元素让氛围的营造比较到位。它既有本格推理的一些优点,但指向的是社会派推理的人心善恶。《曼陀罗之舞》开篇引用了《华严经》中的一句话,“我昔所造诸恶业,皆由无始贪嗔痴”。阿水之死,是因为阿温的贪,查雅的嗔,迪楠的痴,最终她们也被恶反噬。

第二个单元《玫瑰的名字》由戴墨、姚文逸执导。其发生时间是在《曼陀罗之舞》之前,彼时林默还不是唐仁的徒弟,而是清道夫——犯罪现场的清理专家,帮忙杀人凶手毁灭证据、掩人耳目。当清道夫不是他的目的,他是想经由一个个犯罪现场,找到杀害师父及父母的真凶。

林默先是接到任务,成功地将被杀害的私人侦探伪装成自杀。不久,他又接到新的任务,这回受害者是被笑脸杀死的坤塔,而笑脸也是杀死师父的凶手,笑脸早早布局,反倒让林默成了杀害坤塔的最大嫌疑人。

坤塔生前是名作家,结婚刚满三个月,妻子IVY(张钧甯 饰)开了一家花店。警方查到IVY的资料,她十四岁和母亲移民到泰国,曾结婚四次,四任丈夫都是非正常死亡。警方认为IVY和泰国传闻中的笑脸组织有关,这个组织专门会找美丽的女子引诱富豪结婚,再找杀手杀掉富豪并处理成意外死亡,利用婚姻关系转移全部资产。

这边厢,林默也找到IVY,两人不打不相识,相互提防也带有一丝暧昧。IVY承认自己是笑脸组织的成员,并给林默说起她的悲惨经历:来泰后被继父性侵,母亲为了救自己身亡,她出卖色相赚钱,被笑脸组织侵犯及拍摄视频,被迫加入组织……林默放下对IVY戒备,且心生怜惜和同情,两人敞开心扉达成同盟:找出笑脸并报仇。

笑脸以往都是杀富豪,作家坤塔为什么被杀?私人侦探又因何被除掉?警方找到私人侦探手机,里头发现大量偷拍IVY的照片,警察推断,因为坤塔发现IVY与林默的奸情,派私人侦探调查,被林默发现,他便杀害私人侦探和坤塔。

但林默自己的调查发现,私人侦探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报警电话,且KIKO帮林默查到,有人在篡改私人侦探的报警讯息,这说明笑脸极有可能是警方内部人员。

也是在这时,关于坤塔的个人讯息曝光,原来他是泰国第一富豪的私生子兼唯一继承人,个人财产在四十亿到六十亿美金之间。林默察觉到自己推断错了——IVY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坤塔的身份,坤塔请私人侦探调查她,她便让笑脸杀了私人侦探,并设局让林默成为杀害坤塔的嫌疑人。但IVY却表示,自己是无辜的。

《玫瑰的名字》进入最精彩的解谜部分。IVY知道坤塔的身份吗?IVY对林默动情了吗?隐藏在警察局里的笑脸到底是谁?IVY关于她被迫进入笑脸组织的那段悲惨讲述是不是真的?

纯粹从推理的严谨性来说,《玫瑰的名字》要逊色于《曼陀罗之舞》,有比较大的逻辑bug,比如IVY为引发林默怜惜的“苦肉计”下的血本太大了;但就案件本身的多重反转及难以预测来看,《玫瑰的名字》情节之曲折离奇,人心之叵测,更引人入胜。尤其是最后的反转,其惊悚效果一点不逊色于《唐人街探案》中,张子枫饰演的小妹妹那诡异一笑。

因此,就风格气质上,《玫瑰的名字》更接近于影版,偏向于本格推理,能让观众感受到破案的惊险刺激,以及诡计揭晓时恍然大悟的爽感。

单元剧是国产悬疑剧通常采用的叙事模式,但大多数悬疑剧的案件都不“悬疑”,走本格推理路线的,案件不过关,观众感受不到解谜的乐趣;走社会派推理路线的,又执迷于通过案件讲大道理,推理只是一个元素,没有得到应有重视。

网剧《唐人街探案》得到好评,根本原因还在于它避开窠臼,每一个单元故事都比较稳健。陈思诚的编剧团队有20几个人,陈思诚提供想法,编剧创作大纲,最终集体研讨优胜劣汰。对于剧本高度重视,也因此网剧故事在线。陈思诚退居幕后,担任总编剧和监制把控全局,确保导演创作不离题,而不同单元让各有特色的年轻导演执导,也能让同一部网剧拥有多元的推理风格。这是可行的策略。

网剧《唐人街探案》的不足,也主要出在剧本上。剧本大方向不错,但不够精细,有进一步打磨的空间。比如案件细究起来漏洞不少;无效信息过多(很多信息没有被有效利用起来);套上社会派推理的外壳但杀人动机都不那么充分;几个配角工具化特征明显;不同单元剧之间,一些人物形象不够连贯(比如女警员萨沙)……这些都是可以尽力规避的。

但无论如何,网剧《唐人街探案》的相对成功,证明了“唐探宇宙”又迈出坚实一步,“唐探宇宙”还是可期待的。(澎湃新闻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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